武林盟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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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以前,我通过文字感知梁大侠的笔下人物白发魔女、飞红巾、杨云骢等。我当时对杨云骢的看法和其他人一样庸俗、存在意见。事实求是的讲,我当时并没有想清楚,很多年来,我仿佛也没有特别的想这个问题。就在这几天,获知梁大侠成仙,我想起多年前的问题。
我翻阅梁大侠的著作,静心思索。终于将多年前的我心中一个疑问,想的自认为“很透彻”。
今日,为纪念梁大侠,特写此文。
在七剑下天山一书中,有文字诠释:原本是“五剑”,分别指指杨云骢、飞红巾、楚昭南、辛龙子和凌未风;杨、楚、辛三人死后,江湖把“五剑”扩大而称“七剑”。天山七剑除了原有的飞红巾和凌未风之外,又再加上了桂仲明、冒浣莲、易兰珠、张华昭和武琼瑶五人。
杨云骢为人宽厚,杨父是早期抗清义士,却因被误为叛徒而遭“天地会”刘精一、丘东洛所害,但杨父临终劝诫杨云骢弃报仇之念;故此杨云骢隐居天山,心中没有“江湖”的憧憬。在天山,杨云骢是晦明大师甚是器重的弟子,当杨云骢本着师傅的教诲“救民于水火”而下山,在真正腥风血雨的江湖,杨云骢“淡忘师命”,逐渐偏离下山的目的,沉溺于个人的感情纠纷。在杨云骢个人的情感问题上,杨云骢选择的纳兰明慧,放弃的是哈玛雅。
哈玛雅是族里的首领,打了好几场胜仗,名声响当当。与杨云骢两人原本互不相识,但两个人之于对方都有所耳闻并钦佩不已,对于杨云骢的选择,多数人认为:杨云骢跟飞红巾是兄妹的感情,同纳兰明慧是爱情;还有一种观点,认为飞红巾和纳兰对于杨云骢是白玫瑰与红玫瑰的关系。而在杨云骢的心中,究竟是怎样的路径?
杨云骢最先认识纳兰明慧,更重要的:纳兰明慧是杨云骢的救命恩人;至于飞红巾,在没有见到飞红巾之前,在不认识纳兰明慧之前,杨云骢早就听说草原上飞红巾的“大名”,心中也存在一种“倾慕”。原著是这样写杨云骢的心思:自见飞红巾第一面后,就把她当成自己最亲密的人,那份感情,远在他与纳兰明慧之上!这句话的意思是,虽然纳兰明慧的美貌与柔弱让杨云骢在见飞红巾之前就“动心”,但是,杨云骢因为对飞红巾倾慕已久,见到女英雄飞红巾的第一眼,也就是见到哈玛雅的第一眼,就爱上对方。
杨云骢对于纳兰明慧最开始的动心,可以说是一种好感、一种凡人心态的花心;杨云骢见到飞红巾的瞬间忘记纳兰明慧的柔弱与美貌将飞红巾当成“最亲密的人”。毫无疑问,杨云骢第一个爱上的是飞红巾。当飞红巾对杨云骢表白心迹,杨云骢之所以存在“一丝犹豫”,是因为女英雄飞红巾是女强人,是人人称赞的霸王花,飞红巾沉醉其中。一言一行缺少女人味。即使飞红巾的强势让杨云骢有一丝犹豫,但是本质上对飞红巾的爱情是没有变化的。
转折在这里:
杨云骢身为“大侠”,在自己的救命恩人纳兰明慧将要“死去”的时候:纳兰明慧面上飞霞,直红到脖子,低声说道,“大哥,你说……你要真心他说,你欢喜我吗?”杨云骢的心跳得非常剧烈,对一个病得这样沉重的人,难道还能给她失望,而且,她实在也不能仔细的分析自己的感情了,他紧紧的抱着她,在她耳边低声说道:“明慧,我真心的欢喜你!”
从这一段中,可以看到,杨云骢为报恩而被动的“接受”纳兰明慧。且杨云骢说完就后悔,但“但这种后悔的念头霎那就过去了”,因为杨云骢“是一个英雄,他英雄的心命令他不许反悔。重视自己的诺言,已经成为他的习惯了,何况怀中的少女又是那么样真挚的爱他!”杨云骢接受纳兰明慧,起点是纳兰明慧的主动、杨云骢报恩心态的使然;其次是纳兰明慧的“柔弱”,这一点,是飞红巾缺少的;第三点,也来自于飞红巾的强势,杨云骢想到飞红巾,“他又觉得飞红巾是像他一样的人,应该经受得起任何挫折,包括感情的折磨在内!”换言之,如果杨云骢在当时知道哈玛雅在以后的日子会痛苦到白发,杨云骢不会选择纳兰明慧。
当杨云骢选择纳兰明慧,杨云骢的心中以及杨云骢的感情世界并不曾放弃飞红巾。在塞外奇侠传中,第二十五回,这样写纳兰明慧:她还恨飞红巾,恨飞红巾在杨云骢心头占着一角。纳兰明慧在荣华富贵中长大,在万千的娇宠中早早的“迷醉”:纳兰明慧爱着杨云骢,虽然杨云骢放弃飞红巾最终选择的是她,却因为杨云骢并非全身心的爱她而“不满足”。
当纳兰明慧没有得到百分百的杨云骢的感情,纳兰明慧又何时百分百的付出?
在纳兰明慧嫁入豪门的大喜之日,杨云骢找到娇小姐,希望能与他“远走高飞”。杨云骢这个想法很天真,他之所以选择纳兰明慧,就是因为纳兰明慧身上有飞红巾缺少的“柔弱”,当他希望纳兰明慧能与他远走高飞的时候,他似乎忘记纳兰明慧本质上是“柔弱”的女人。
这是原著中的描述:
在烛光摇曳之中,可隐隐看见他的眼角眉梢含着一股幽愤之气。他看见纳兰小姐面前摊着的,正是他手写的词笺,词笺上有点点斑斑泪渍。他苦笑一声道:“妹妹,你大喜啊!”
纳兰小姐星眸微启,两颗滴溜溜的眼珠,如秋水如寒星,横扫了他一眼,道:“难道你也不能体会我的苦心,就这样的怨我?”
那少年袖子一指,跨前一步,突急声说道:“难道我们不能出走,南下百越,北上天山,四海之大,岂无我们安身立命之在下。”
纳兰小姐头也不抬,幽幽说道:“谁教你是汉人?”少年面色一变,哈哈笑道:“我以为你是女中豪杰,原来你还是你们爱新觉罗氏皇朝的贤孝女儿!”
纳兰明慧主动献身杨云骢的时候,她不知道杨云骢是汉人?杨云骢为她牺牲飞红巾,纳兰明慧也已经生下汉人杨云骢的女儿,她竟然还是柔弱到无法同自己的“身份”割裂。
纳兰明慧无法给杨云骢一个未来——偏要主动献身——结果“害死”杨云骢;
纳兰明慧对于私生女宝珠,也没有给予母爱;
(即使宝珠不被杨云骢带走,纳兰明慧也不会把私生女带进王府);
纳兰明慧嫁给多铎,也不够“妇道”,准老公多铎十几年都在看她的脸色“度日”;
原著中这样描述:纳兰王妃一阵心跳,只听得多铎低声说下去道:“我们结婚已十八年了,十八年来,你总是郁郁不欢,很少见你笑过,你不说,我也知道!”纳兰王妃秀眉一扬,说道:“知道什么?”多铎叹口气道:“你是我们旗人中的第一美女,才貌双全,我只是一个武夫,就是你不说出来,我也知道你不喜欢我!”纳兰王妃抑泪说道:“王爷,这是哪里话来?你是朝廷擎天一柱,是旗人中首屈一指的英雄,我嫁给你已经是高攀了。”多铎道:“夫人,十八年夫妻,你就一句真话也不肯对我说吗?我知道我配不上你,可是我把你看得比我的生命还重要,我想尽一切办法,要使你欢娱,但那却要比摘下天上的月亮还难。”
最后宝珠杀死多铎,成功替父“报仇”(这个报仇,更多的是情仇多一些吧,当杨云骢失去纳兰明慧,恨情敌多铎多一些,将杀死多铎的任务在遗书中交给他和纳兰明慧的女儿宝珠)。
宝珠本来可以顺利逃脱,纳兰明慧突然现身(为阻止宝珠杀死多铎),宝珠见到母亲,一时间诧异而束手就擒,那么为救宝珠,宝珠的爱人张华昭的暗恋者三公主付出生命的代价。
大英雄杨云骢最终丧命与“战争的挣扎和感情的煎熬”。从杨云骢给女儿的遗言可以看出,杨云骢恨纳兰明慧,在杨云骢从接受纳兰明慧的一瞬间,就想要天长地久,虽然和纳兰明慧的家人是不共戴天的仇敌,但是杨云骢依然接受纳兰明慧,而且想要将纳兰明慧拉到自己这一边,让纳兰明慧和自己的家人“划清界限”,纳兰明慧的态度呢?实际上,从最初到最后,纳兰明慧对于爱情的态度是,“只要我们真心爱过、曾经拥有过,又何必天长地久”。
这样大胆的假设:如果纳兰明慧不是女人,而是王府中的翩翩公子;
如果杨云骢不是大侠,而是一个女人,纳兰明慧所做的一切,都很合理,合乎平常的“轨迹”。
杨云骢的错误在于,他总是将身边的人当成和“他”一样的人:
杨云骢是坚强的,他误以为他抛弃飞红巾,飞红巾也是坚强的,事实证明他是错的;
杨云骢是善恶分明,心中怀着百姓的疾苦的侠士,他误以为纳兰明慧也是一名侠士。事实再次证明,他大错特错。对于杨云骢而言,如果他最开始就知道结局,他不会接受纳兰明慧。
只可惜,杨云骢在临死的时候,都没有想明白问题的核心,而归罪与多铎。
我是这样的理解梁羽生大侠笔下的杨云骢和纳兰明慧与飞红巾的尘世情缘。也这样的写下来,我理解的对与错,是与非,只有梁羽生大侠是“清楚的”,但梁先生已经远离我们。
遥望冥冥夜空,梁大侠,您老走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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