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三倭寇

方初古

明嘉靖三十四年八月十日。

南京兵部尚书张时彻府外冠盖云集。此时正召开南京紧急军事会议暨天下武林CEO大会，与会人士都是大腕儿。基本上都是高级文官，军队将领，还有富甲一方的全国500强公司掌门人。这些武林大豪于两月前已经陆续动身，但因为高速公路不好走，私家车船总受土匪打劫，所以大约几天前才会齐。

大概晚上7点的时候，张大人已经学习完朝廷的塘报精神，这时来主持会议。

只见许许多多打扮的奇形怪状的人已经从各会馆和酒店赶来尚书府，陆续坐满了32席，里边还有打扮成武松模样的。大概是最近在cosplay《金瓶梅》。但又看到了山寨版鲁智深，那么一定是cosplay《水浒传》了。

武林中说好的最后走台的人物是长林寺方丈释上市和武挡派掌门哥彪子。他们终究是一代宗师，自带背景音乐都和别的掌门人不大一样。前者是“日出高山坳，和尚要钞票。”后者是“慢，慢，慢，举手投足都要慢，仨钟头只能打一套太极拳”。武林大佬们争着上前寒暄。释上市土头土脑的大愚若智，哥彪子会鬼画符，某宝网上和并夕夕上年入10，000，000多，已经非常之土豪，有些不大将长林寺放在眼里。

但两大掌门互相皮笑肉不笑，“啊，释方丈，你好你好，听讲你在筹备上市的事情啊，想组团正八经儿的割韭菜啦，哈哈”。

“牛鼻子说笑了，听说你画符都成了产业链啦！恭喜恭喜，恭喜发财哪！”

这时一个脑满肠肥的大领导被人簇拥着最后出场了。

“别整没用的客套话！各位武林大佬能唠点正经事儿不？真是气的我鼻子不来风！”

目前的战局已经让国防部长张时彻同志焦头烂额，胆战心惊，实在气不打一出来。

大家都尴尬了一阵。喝茶的喝茶，装正经的装正经，装有范儿的装有范儿。好像一帮做戏的。

一个把总站了起来，对着领导虾了虾腰，显得比对自己老爸还恭敬，然后转身喊：“图来！”

两个虾米小兵展开一张图。上边用作战毛笔画了箭头和粗线，官员和武林高手都固定了屁股在乌木凳子上，伸长了脖子去瞧，好像一只只呆头鹅。

把总声音显得很沉重：“两个月前，六月七日，倭寇一行自上虞登陆，突犯会稽县，流劫杭州，突徽州歙县，至绩溪、旌德，屠掠过泾县，趋南陵，至芜湖。烧南岸，趋太平府，犯江宁镇，直趋南京。估计马上就能兵临城下了。兵部尚书张大人久闻各位武艺高强，因此上派人快马加急，请各位星夜动身，来南京共商对策。咱们官兵打仗虽然是勇猛的，但武艺不如各位高强”。

武术家们很高兴。连忙谦让一番。“不敢不敢，愿为国效力。”

千户朱家奴躬身向张时彻行礼：“大人，这些江湖人的玩艺，平时强身健体是好的，但用来对上场杀敌，恐怕不行。咱们平时都是真刀真枪，性命拼杀，他们-----”

张时彻摆手：“这些高人都是我请来的，不得无礼”。

另一个武官说：“倭寇们各个武艺高强，有的手使两把倭刀，听说是日本两刀流刀客。”

越女剑掌门人杜威娘哼了一声，十分不屑的道：“说到武艺高强，难道还能高过我们了？我们中国自古武术天下第一。降龙十八掌，乾坤大挪移，哪一样不是震古烁今的绝艺？长林寺八十四绝技，铁砂掌，七星螳螂拳，听名字就吓死小日本儿。”

醉八仙掌门人第九仙是个酒腻子，嘴对嘴对着脏布拉吉的酒葫芦喝了一口，而后慢条斯理的塞上木塞，大剌剌地接口道：“威娘说的极是。咱们是有好几千年历史的泱泱大国，技击之术那是早就很牛叉的了。人人是高手，个个会功夫。就说三国魏主曹丕吧，就是剑道高手，有一回和手下的剑侠用甘蔗当剑比试剑法高低，结果几下子就胜了。就说青龙三年，鲜卑轲比能就是中原剑客刺杀的。后来--”

他喝的醉醺醺的说个没完没了，从三国说到大明永乐年间。松江静安寺的方丈海上法师见过日本武士，这时说道：“那也不是的。侬晓得吧，据阿拉观察，日本阶级情况和我们差不多的，学阿拉大唐的四民，百姓分成士，农，工，商。但他们没科举，士就是武士，是专门拿刀练武的阶级。晚上砍死夜行的农民都不犯法。说是试刀的来。特别尚武哪。咱们大明可不行哪。阿拉不是-----”

宁波天童寺方丈童天孟与其交好，这时道：“不错！江湖公司能评上五星级的，也就是镖局产业了。毕竟是市场需求是第一驱动力，能实打实的促进实业升级进步。但就算镖局子嘛，平时也就是混口饭吃，拿着几把刀枪，靠交情送礼混江湖。拜山头时给响马和土匪头子先送上厚礼，然后耍个把式，互相吹捧一下攀交情。这就是套路的由来。 怎么比得上日本武士整个一个阶级就是专业玩刀的。”

铁掌帮帮主章帮铁“啪’的一声拍坏了张时彻珍爱的红木桌子，“汉奸！这妥妥的是汉奸言论哪！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你日爹给了你俩多少钱？你他妈对的起我们被倭寇杀的同胞吗？”

转头问：“千户大人，话说咱们被杀了多少人？”

“这个吗？-----这支特种部队的战术很先进，往往出奇不意。因此我们损失很大 。”

有人问：“有多大？”

那人回答：“这个 -----我们死了一个御史、一个县丞、两个指挥、两个把总。官兵伤亡有好几百吧。精确数字有关部门正在全面统计。”

大家大惊失色。全都哑了。张时彻正在想让章帮铁谈赔偿问题，就见释上市两手合十：“阿弥陀佛，贫僧突然想起我炉子上还烧着水呢，告辞。”

哥彪子说：“无量天尊，老道我出手太重，恐怕伤了天地和气。告辞。”

九华派掌门玛提莫是个女的，“伦家马上要开直播了，不好意思，先闪了。”

这时候南京翰林院孔目何良俊说：“你们怕个球！这个流氓团伙一共就特么53个！你没听错！没看错！53个！比一副扑克牌还少呢！不是正规军！晓DeBa，倭寇都特么不是正规军。”

大家一听，又都坐回来。个个又活蹦乱跳的精神焕发。

华山派掌门华华花说：“我看八成是军爷们大意失荆州，立功心切，中了人家的计策。咱们只要稳扎稳打，区区53个人，哼哼，不够我华山派一家收拾的呢。”

哥彪子说：“老道自动请缨，我太极向来后发制人，他强任他强，明月照大江，他横任他横，清风拂山岗，浪里个浪啊浪里个浪。”

泰山派掌门人共有四人，江湖人称“泰山四倔”，这时站起身来：“杀鸡焉用菜刀，我泰山派忝为五岳派独尊，理当一马当先，夷平此蕞尔丑类！”

哪知这话惹怒了其他四岳掌门人。嵩山派掌门人老高也表示不服。一时间因为谁应该是五岳老大炒成一团。

张大人很高兴。于是大家也很高兴，吃菜喝酒，吹牛拍马，正闹到高潮，一个小兵惊慌失措的跑过来：“报，，报尚书大人，报总兵大人，日本鬼子杀到城外啦！”

大家因为喝了点酒，因此神经很大条，反应很激烈，胆气很壮勇。那个打扮成武松的是醉八仙掌门第九仙武紧，这时首先提了戒刀冲了出去。大家兴高采烈乱哄哄的跟了出去。

只见一伙剃了头顶的矮个子都握着明晃晃的武士刀列队攻城。有的穿了奇怪的盔甲，好像一只虾钻进了螃蟹壳和甲鱼壳。有的却并无护具。单衣长刀。

再细看倭寇首领时，见伊正拿着一把明晃晃闪眼的银扇子，穿着红色的衣服，打着黄伞，骑着马，往来指挥，好像猴子骑在骆驼上。

武紧是个净高1米9的山东大汉。看到对方比自己矮了半截，失声大笑。掣双刀奔向倭人首领。

武人们议论道：“好，这叫擒贼先擒王！”武紧有心卖弄，不是下砍而是横扫，跳起身来了个“双峰贯耳”。

只见白光一闪，武紧已经被拦腰斩成两段。

大家立刻有点懵。黄山派大黄倒有几分胆气，拿着熟铜棍上去抡。一个年轻武士闪身躲避，待其棍老未完，一刀由上到下劈下，武紧右臂和熟铜棍一起落地，大叫一声倒了，被几个武士一哄而上剁成肉泥。

哥彪子长啸声中，来了个旱地拔葱，然后平沙落雁，姿势果然有几分仙风道骨。众人心惊胆战之际，大受鼓舞，却见哥彪子一招仙人指路，向一个多髯武士刺去，那武士手持双刀，左手刀劈拦架格，身子旋转，另一刀刀随身转，横向一挥，单刀使出平分秋色，哥彪子人头轱辘下来。

太湖十六帮的总舵主闻太师一手长杆，貌似钓鱼杆状，另一手却是短刀，平素用于舟中短打周旋。正是“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他长短兼备，长杆一招“青鸟殷勤”，指向那首领心脏，另一把却化作飞刀却脱手飞向那首领的马。

那日酋反应甚快，料敌机先，双腿一夹，右手缰绳一带，躲过攻击，身边的武士却在长枪底下跳过去，泰山压顶，直接把闻太师劈成两半。“泰山四倔”赶来抢救，可惜手里兵刃是并夕夕的山寨货，不敌倭刀锋利，几下子就被连人带刀砍断了。

一个善射士兵扣弦引弓，肘向外翻，对准首领射去，却被对方空手接住，群豪中有人叫到：“柳生新阴流道‘无刀取！”听声音是宁波天童寺方丈童天孟。

却见那首领将箭扔给手下，一武士拉弓回射，迅捷无伦，那士兵应声而倒，死也不相信会挂在自己的箭下。

其余众人慌了，有人发一声喊，一帮人一窝蜂似的往回跑。有人本想再战，但架不住有先跑的，把自己冲倒了，而且扰乱了斗志，于是兵败如山倒，自相践踏就死了不少。

那53个武士分为两部，一部与未逃者厮杀，另外一部在后边猛追。

追杀逃兵刀武士们奔跑速度极快，战场上将后背完全暴露给对方的逃兵败将是最容易被杀死的，一时明军士兵喝武人如同大白菜一样被野猪一样的日本武士砍削。

张时彻赶紧大喊“关城门，关城门！”守门官兵慌乱之中，一人被一箭射死，另一人赶紧关门，却隔了不少自己人留在城外，很快被倭寇全部诛杀。

一行人灰头土脸的逃回城，惊魂方定，均觉脸上无光。

点查人手，把总死了两个，指挥死了一个，官兵死了400。武林掌门死了一多半。

这一晚个个仓皇失措，生怕倭寇破门而入，南京城人心不稳。

拂晓的时候，群豪们各怀鬼胎，继续议事。

千户朱家奴冷笑道：“我早说你们这些什么江湖高手都是胡吹大气的。编个套路耍一下，大家就互相吹捧，说的好象都天下无敌似的。我早说你们花拳绣腿，其实不堪一击，如今怎么样？”

“咱们是临敌经验缺乏，但大人的兵勇，也不见得高明吧？”

“这。。。。。”

这时候有人报，日寇已经在攻打安德门和夹岗门。

张时彻问：“各位大侠，你们谁去杀敌立功哪？”

大家鸦雀无声。

张时彻只好转向释上市。

释上市说：“我是大德高僧来的，怎么能打打杀杀呢？老衲为大伙免费念经，为战死的英灵超度。要不他们上不了天堂谁负责？我这就开我的宝马去买纸。”

张时彻只好用激将法，他转向官军，看了看叹道：“养兵千日，用在一时，谁知。。”

朱家奴忿怒了，转身而出，带了1000人军队杀奔安德门。心说，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于是动员道：“兄弟们听了，对方不过53个人，我们就当53头猪来杀。我们1000人，20个人杀一头，总也能成了。凡杀一头，赏银三百两。够他妈嫖丽春园头牌姑娘一个月了。给我杀啊！！”

众官兵听见，人人踊跃，个个争先，向前猛冲过去。群豪跟出来，只听杀声震天。于是也冲杀过去。我国人凡见大有胜算，岂能不争先恐后上前抢功？

双方短兵相接，日寇败走，朱家奴大喜：“给我追！杀光了敌人好回去吃咸水鸭！！”

倭寇且战且退，待追了五里地，官兵已然气喘吁吁。掉队的有十分之一。这时只见倭寇突然挥动旗帜，上写：

疾（はや）きこと风（かぜ）の如（ごと）く、徐（しず）かなること林（はやし）の如（ごと）し、侵略（しんりゃく）すること火（ひ）の如（ごと）く、动（うご）かざること山（やま）の如（ごと）し

第九仙磕磕巴巴的读到：“疾风如徐如侵略如动山如”，摸摸酒葫芦，道：“他妈的，这什么玩意，不成句子啊”。

突见倭寇首领折扇一挥，跟着五十三人齐声呐喊，转头杀回。明军一时大乱。又被砍瓜切菜般的杀的鬼哭狼嚎。

好容易逃回内城，关好城门，发现又损折了四五百人。

于是大家又垂头丧气的在尚书府发呆。有人喃喃咒骂，有人盘算如何编个理由脱身，但城外是一群野猪老虎，哪里走得掉？

这时有人禀报：巡按应天考察院左都御史曹邦辅到了。张时彻大喜：“快请”。

只见一黄面皮的官员进来，手下三个随从押着一个衣衫褴褛的百姓。

行礼毕，曹邦辅对张时彻说：“张大人，咱们抓了个带路党。”

随从踢了那人一脚，又给了一个大嘴巴，“快说，你为什么当汉奸！”

“哼，我不是汉奸，我看你们倒像汉奸。整天不好好工作，就知道扯淡！把大明运作成这个屌样！我就是看他们杀你们这些贪官污吏觉得过瘾。这伙人不抢东西，不强奸女人，只杀官兵，我们小民百姓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

铁掌帮掌门人章帮铁大怒，上去一掌击在那人天灵盖上，那人一生没哼，倒地死了。

张时彻吃惊说：“你干嘛？灭口啊？咱们什么都没问出来呢还”

章帮铁道：“大人恕罪，只因为小的太爱国，太嫉恶如仇了。小的和汉奸势不两立！”

有人说：“你妹的，刚才和小日本打架怎么没看你这么屌？”

太湖掌中刀掌门李小刀道：“谁会像死人一样动都不动让人打？要是敌人老实，也不用铁掌了，就用铁锤就行。还省着手疼。”

章帮铁向李小刀怒目而视。

众人有的夸铁掌帮掌门干的对，有的说他鲁莽。正争吵时，副使王崇古急匆匆带着两个亲兵和一个读书模样的人来参见，王崇古介绍道：“大人，这人叫王直，祖上世代和日本通商，后来咱们洪武大帝禁海，他们就偷偷走私。这人通晓日文。这伙倭寇的补给，就是和此人贸易所得。他是来举报的。”

王直禀报道：“各位大人，草民为探听虚实，熟知底细，这才不得不喝他们虚与委蛇。还请恕罪。”

张时彻说：“你这怎么说也是难脱嫌疑，我得禀告皇上，治不治你的罪，由皇上定夺。但我会在折子上说好话的。你不要担心。”

王直说：“谢大人。大人请看，这是我让门客高手从他们酋领柳生宗肃身上偷的。”

众人看时，只见是三封信札。王直打开第一个信封，里边文字辗转勾连，若云若龙，雅非正字结构书风，却颇似有魏晋余韵。

有人说：“这小日本的字真特么丑，神马东西！”

王直冷笑说：“不懂别瞎说，你这是顺便黑汉字和草书吗？”

那人说：“啥意思？”

王直说：“日本文字来自中国草书。所以咱们华人学日语最快不过。我当初学日语，不过三天。日语有五十音图，中分平假名片假名，书写常用平假名，片假名多用翻译外来语。。。跟你说也白说。”转回头接着道：“大人，这第一封信，乃是日本当世第一名将“甲斐之虎”武田信玄给柳生宗肃的亲笔信。翻译过来大意是：

        自室町大永三年争贡之役后，我和人窥朱明久矣。未知中华是否果不堪一击。我大日本今群雄割据，征战频仍，士民苦之。内争终有靖时，彼时将引兵西进，先取朝鲜再取中国。或合诸强定盟，变内斗为外征。昔年元铁木真谓其争地诸子曰：天下尽多土地，尽可取之为蒙古人牧场。尔等今去大明，侦查祥明。举凡山川地理，官员勇怯污廉，军中一切消息皆须用心。可取一军事要地作一小战，以探虚实强弱，小胜即返日本，回来密报。勿孤军深入而至有失。尤其不可打草惊蛇。切记。

                                                                                                                   武田晴信

                                                                                                                天文二十四年二月五日。”

张时彻点头道：“原来争贡之役一事已经埋了祸患了。赖恩宋素卿祸国。夏言误国。”

有文官向一脸茫然的众人解释争贡之役来龙去脉：

嘉靖二年，日本大内氏自己以正德勘合组成对明使团，由宗设谦道率领三船三百余人，于四月二十七日到宁波。

细川氏素与大内氏为死敌，得知大内氏组织对明贸易团时，也派鸳冈瑞佐和宋素卿率领—行百余人兼程赴明。宋素卿等于嘉靖二年四月底至宁波，迟于大内氏船。

宗设谦道与鸳冈瑞佐因勘合新旧真伪冲突。宋素卿一贯奸猾，深知官场规矩，于是向太监赖恩行贿，于是反而后来居上，先进港验货。市舶司随后在嘉宾堂款待二个贸易团，在安排席位时，又将鸳冈瑞佐置于首席，宗设谦道居次。宗设谦道大怒，率众夺武器攻入嘉宾堂。细川派的弯冈瑞佐因无武器，立时被杀，宋素卿逃走。

宗设谦道率人纵火焚毁嘉宾堂，然后又烧了宋素卿的船。但宋素卿不在船上，就追寻宋素卿到了余姚和绍兴。在折回宁波时，沿途杀掠。路上掳走指挥袁班、百户刘思，杀死百户胡源。

到宁波后，又在市区大抢了一痛，然后夺船想逃回日本，这时候备倭都指挥刘锦、千户张捏率军追赶，结果又战死。这可让日本人知道我们大明是外强中干了。”

“后来怎么样？宗设谦道逃回日本了？”

“宗设谦道一伙在逃回本国途中，一船因遇风漂至朝鲜海面，朝鲜守卫军诛杀三十，生擒二十，缚献明朝。”

“可惜，这人也算英雄了得了。”

那文官甚恼，要将众人注意力拉回来，：“事后，给事中夏言奏倭祸起于市舶，于是皇上裁撤了闽、浙两市舶司，只剩下广东一处。这也是倭乱的原因之一。因为正常做生意的门一关，只好不正当的做了。其实大家不过是想做买卖罢了。”

王直继续道：“这第二封信，是武田信玄家臣新阴流创立者上泉信纲给柳生宗肃点信。柳生宗肃是其弟子。书中谈及新阴流兵法术与藩主武田信玄兵法要诀，也即孙子兵法之：“其疾如风、其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动如山”。

方才我见倭人们的旗帜上，写的就是这几句话。其实原句是：故其疾如风、其徐如林、侵掠如火、难知如阴、不动如山、动如雷霆。”

大家纷纷怒骂日本人剽窃不给版权。

王直说：“

这第三封信，乃是日本号称“越后之龙”的大名上杉谦信的亲笔信。各位请看：”

大家心道：“你明知我们看不懂日文，又废话做什么？”仍是望去。只见此信笔势优美，虽不认识，但觉书法之美，远胜前两封。

有人道：“第一封出自名将之手，坚韧勇毅，第二封一望而有武夫长枪大戟，倚剑挥戈凌厉之气。这第三封却优美灵动，连绵如带，竟似出自名门闺秀之手。奇怪奇怪。这第三封信？”

王直道：“无错。第三封信所以笔迹秀美，乃是因为上杉谦信实是女子。但其文韬武略，远胜男子。此信大意是说，虽然目前与武田信玄合战对峙，亦有英雄相惜之感。密闻武田将军有意中国，特遣300武士于浙江上虞登陆，可合兵一处，将来分中华而治。”

张时彻笑道：“她也知我大明幅员广大，凭一己之力妄想吞并消化是不自量力，因此想联合起来。其实就算日本统一，蕞尔小邦，对我中华又能有什么威胁！”

这时士兵来报，声音非常惊喜：“报大人，倭寇已经撤退了！”

大家马上兴高采烈，互相庆祝。

曹邦辅道：“大人，此事不能掉以轻心，向来倭寇是想去和另300人汇合一处了。罪为紧要的是，我大明虚实，不能让这些人带回本土。否则日本必起轻视之心，到时恐怕真的会起兵征伐。。。”

“曹大人多虑了吧？这等蛇吞象的事，他们不会干吧？”

何良俊没好气：“咱们堂堂留都，南京军区的正规军跟他们打了两仗，结果哪！我们被人家杀了俩把总指挥，被砍死八九百士兵，人家呢？人家来时53个人，走时还是53个人。大摇大摆的走了！走了！！”。

张时彻突然醒悟：“是了，这些日本人贪念过天，行事胆大妄为。子忠，学甫，你两个赶紧调集大军，布大罗网，务必让这些人一个都不能活着回日本！！”

然后加上重重一句：“传我严令，兵败杀将！将败杀兵！后退一步者立即处死！ ”

八月二十日

张时彻正在杭州武林广场喝茶看表演。他被金陵时尚结社聘请为这次的《中国好武术》广场武论剑节目特约嘉宾。同时此节目的四大导师由释上市，第九仙，杜威娘，章帮铁担任。

大家除了提拔新晋之外，顺便通过嘴拳道和品茶装B给江湖高手排一下年度排名。

比赛在友好欢乐的气氛中愉快的进行。

这时张时彻部长接到曹邦辅、王崇古的联名鸽报：“

三百五十三倭寇在我们大批官兵英勇的追击下，越武进县境，抵无锡慧山寺，一昼夜行一百八十余里。最后在民间抗倭特工的故意诱导下，落入我们的包围圈，被全部擒杀，没有一个活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