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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梁羽生之二十一
冰川映月嫦娥下 天女飞花剑客来
——浅谈《冰川天女传》的人物描述
一半是天女，一半是魔女
“冰川映月嫦娥下，天女飞花骚客来。”——这一副对联，是一副嵌名联，字面上明有“冰川天女”的雅称，也暗含“桂冰娥”的姓名。
是的！“桂冰娥”让人联想到“月宫嫦娥”，嫦娥者，当然是天穹仙女。而她的家又正是念青唐古拉山的冰宫，虽然不是天上月宫，却也是人间月宫。她一袭白衣，常住冰宫。冰宫是一个纯白的世界，丝毫不带人间烟火气息，冰川天女堪比月宫嫦娥！桂冰娥出身高贵，是尼泊尔公主华玉的女儿，后来成了武当派长老，还嫁给了天山派的少掌门唐经天。
“只见白雪皑皑的巅峰，倏地出现一个少女的身影，一身湖水色衣裳，系着大红丝巾，青山眉黛，素裹红妆，颜色鲜明，雪映仙姿，更显得风华绝代!正是……冰川天女!刹那间，个个抬头，凝眸注望，峡谷中，虽有万马千军，却几乎连一根针跌到地下都听见响。”从这一段描述可以看出，冰川天女可谓梁羽生塑造的最美丽奇特、最超凡脱俗、最清新可人的女子，甚至要超越云蕾。她给人的印象就是天女，神圣不可侵犯，高贵不容亵渎，而她也曾经多了多少善事。比如，把金世遗拉回到人世间。
唐经天也是一匹白马一身白衣的王子形象，一出场就技惊四座。他不但武功高强，且英俊儒雅，风流倜傥，具有高深的学问。本文开头那一副对联就是唐经天所作。冰宫充满诗情画意，联句尽显艺术高雅。从冰宫初会的描述得出，他们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情侣。若说起那个暗恋她的金世遗，那算得了什么？毒手疯丐而已！
可惜的是，我对冰川天女印象并不是太好。她有高贵多情的一面，也有不近人情的一面。她第一次出现，给我留下的印象是：恃强凌弱，自以为是，心狠手辣，滥杀无辜。请看：“中间那个女子，忽然手指一弹，快捷如电，一块浮冰正正弹中那红衣喇嘛的心窝，那喇嘛惨叫一声，立足不稳，扑通一声，从浮冰上跌了下来。水流湍急，一下子就卷到下面，想是碰着下面的冰山，片刻之间，血水就冒了出来，染红了冰川入口之处的湖面！湖边群豪纷纷骇叫！……红衣喇嘛所显的几手功夫，足见是个高手，竟然被一块小小浮冰一弹之下，便丧了性命！……那女子双手连弹，浮冰不住的如弹丸飞去，片刻之间，除了那两个尼泊尔武士之外，全都给浮冰打中，其中只有两个武功最高的，受了重伤，还能逃跑之外，其他的全都给冰块打死。”
呜呼！这样的女子美则美矣，却毫无可爱之处，只能给人可怕的感觉，只因为有人前来求婚，她看不顺眼，就仗着自己武功高强，不问青红皂白，杀人如麻？
这样的一个女人，却能让天山少侠唐经天苦苦追求，神魂颠倒？
这样的一个女人，如何值得特立独行、放浪形骸的金世遗去爱？
就连天女的贴身侍女幽萍也颇有其风，在三十回中，受到指使的医生要毒死活佛，医生自己害怕，派助手前往奉送毒茶。幽萍为救活佛，却害死了无辜的助手。“助手端着药碗恭恭敬敬……幽萍忽地跳了出来，伸手一捏，助手呵呀叫了出来，幽萍趁势夺过药碗，往他口中一倒，转瞬之间，他面色由红转白，又由白变为瘀黑，可怜这个助手，糊里糊涂地就送了一条性命。”
活佛该救，难道百姓该死？这是什么逻辑，这是什么道理？这是什么行为？冰川天女主仆简直就是草菅人命！
两部小说密不可分，连起来读痛快淋漓
《冰川天女传》是梁羽生扛鼎之作《云海玉弓缘》的前传。也可以反过来说，梁羽生扛鼎之作《云海玉弓缘》是《冰川天女传》的续书。一般情况下，梁羽生小说的续书都逊色于前书，像《龙凤宝钗缘》《慧剑心魔》之于《大唐游侠传》，像《散花女侠》《联剑风云录》之于《萍踪侠影录》。但也有例外，《云海玉弓缘》就是。
梁羽生在创作出《冰川天女传》后，大概是对主要人物金世遗意犹未尽，或者早就在心中塑造了金世遗的未来故事，马上接续了《云海玉弓缘》，也就成就了一部经典，写活了金世遗这样一个谁都不会忘记的角色。事实上，说“云海”好，并不是贬低“冰川”。本身“冰川”也非常成功。《冰川天女传》的男女主角是冰川天女桂冰娥和天山少侠唐经天。而到了书的后半段，凭空出现了毒手疯丐金世遗。毒手疯丐一出场，是以人见人厌、人见人怕的身患麻风病、浑身长疥、又脏又丑的大魔头形象出现的，谁也未曾料到，他就是后来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金世遗。他刚一露面，就给人眼前一亮的感觉，虽然戏份不是很多，却也不少，虽然没有完全抢走主角的戏份，却也给读者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而到了《云海玉弓缘》，金世遗就成为唯一的男主。但许多情节，都要从冰川说起，以至于，几个版本的电视连续剧，都要从“冰川”开拍。显然，这两部书是密不可分的，是紧紧衔接的。这样加起来，就是一部百余万字的巨著。只有连起来读，一气呵成，才能痛快淋漓。
其实，不但是金世遗，就连多嘴的江南也是形象丰满，讨人喜爱。江南虽然只是一个陈天宇的一个书童，但由于忠心耿耿、淳朴善良，调皮活泼，后来终于和自己的公子陈天宇结拜为兄弟。请看书中的描述：“江南插口笑道：带不带我回去？可怜我名叫江南，天天听你们说江南的美景，江南到底是怎个好法？我却一点也不知道。唐经天笑道：江南就像你一样，顽皮活泼，生气勃勃，惹人喜爱。江南笑道：哈，我还是第一次听得有人说我不惹人厌。唐大侠，你真是我的知己。陈天宇正色说道：你如今和我们都是一样的身份，你欢喜去哪儿就去哪儿。你愿和我们同回江南，那是求之不得。我也舍不得你呢！”以至于在《云海玉弓缘》中，江南戏份更多。
本书中还有几个重要人物。说一下龙灵矫。龙灵矫是年羹尧的儿子，本名年寿，后被唐赛花收养，改名唐灵，在《冰魄寒光剑》中还是少年，曾昙花一现，后来就出现在《冰川天女传》中，成为重要的配角之一。他武功高强，计谋多端，为报父仇而在西藏潜伏多年，准备图王者霸业，报血海深仇，后与唐经天、金世遗交往，彻底改头换面，为了不使外族入侵中原，宁愿摒弃霸王之心，最后在续书《冰河洗剑录》中归隐。在梁羽生小说中，有枭雄气质的人物不少，如《龙凤宝钗缘》中的牟世杰，《散花女侠》中的毕擎天，但都是身败名裂，失败告终。只有龙灵矫识大体者为俊杰，有一个不错的结局。
小说结尾处，写了正邪派高手比赛攀登世界屋脊珠穆朗玛峰的故事，天山掌门唐晓澜虽然取胜，但距离最高峰还差一步，没有成功登顶，却为人类征服大自然多跨出了一步。这一段描述惊险，读来荡气回肠。
2021.1.20—25.于山东章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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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达卡
发表于 2021-2-22 21: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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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1-2-25 12:5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