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 霜风如刀,飞雪飘飘,正是胡天寒冬时分。皓月当空,映照的却是亭台香榭,小桥流水,画廊舸楫,却似一副江南园林风光,漠北之地现江南。亭台之下,却站有两人身披胡裘,望着满园飘雪。一人问声:“已是第二次了,可有刺客踪迹?”问话之人约四十多岁,三绺清须,虽身着塞北胡服,却是眉目清秀,不脱江南之士本色。此人正为瓦剌右丞相张宗周,权倾朝中,举足轻重。本当意气风发,然此时神情似有萧索之意,向着身边之人问道。被问之人浓眉大眼,满面须髯,手执双钩,望似胡人,言谈之中不脱汉人本色。答道:“刺客武功极高,来去如电,几名一等武士与之交手不过三招,即死于其刀下,此人应为世间绝顶高手。且来人极为机警,一击不中,即行退走,料想日后还会再来行刺,请主公务必谨慎。”张宗周道:“这倒无须过于担心,澹台将军武功纵横天下,刺客武功再高,也不是将军对手,有将军在我身边,料想刺客万难得手,将军可看出刺客武功家数?”澹台灭明答道:“遇害侍卫的伤口不深,但均是要害部位中一刀致命,可见刺客快刀如电,而且运刀功力恰到好处,绝不多花一分功力,确为世间绝顶高手。同时其刀法之中,似蕴藏着剑意,一招之中,于浑重中更显轻灵,兼具刀剑之长,当世刀法名家之中,实难想还有这等人物,刺客无疑为当世绝顶高手,属下与之相较,高下难料。” 张宗周问道:“想不到京城中还有如将军之流高手?”澹台灭明答道:“去年秋,在雁门关前与谢天华一战,实为平生最痛快一仗。谢天华剑法无双,堪称末将平生之对手。只是刺客使的是刀,武功看来不在其下,难道又是玄机逸士门下另一高手,为云家一事而来?” 张宗周轻叹:“云靖一门节比苏武,想不到父子枉死于雁门关前。我虽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一年来,每念及于此,不免有愧于心。想来我与朱明相争,又干云靖何事。当年本想折辱一下,挫挫他的锐气,而后让其为我所用,后见其不为所动,遂让其一直受苦,心想或许有一天他终会向我屈服,万万想不到的是云靖铁骨铮铮,极北苦寒之地牧马二十年而节不移,遥胜苏武之风,让人为之钦佩。想苏武犹得回归故国,封爵赏金,而云靖却死于非命。当日其子偕门人前来相救,我本不想阻拦,有心放其回归故国,安享晚年。不料终让脱欢察觉,派兵追杀,又获悉王振也意欲加害,只好让将军追上去,试试能否救其一命。但万没想到云靖没死于漠北,父子两代却惨死于雁门关前,让人唏嘘不已。云家虽非我所杀,却也因我而死,我一生行事从不后悔,但这件事想来每每让人追悔不已,这段仇是永远结下来了,化也化解不了。云家深恨我也是人之常情。” 澹台灭明劝道:“主公对云家也已尽了心,只是可笑云靖迂腐不化,不解大体。临死犹不听良言相劝,终招杀身之祸。看来明廷真是君主昏庸,权奸当道,正是我等复国良机,主公应当把握此大好良机,光复我大周。” 张宗周轻叹一声:“想我祖孙父子三代远赴漠北,历今八十余年。真是远托异国,昔人所悲。望风怀想,能不依依。数十年来终日愁苦,但见异类。举目言笑,谁与为欢?胡地玄冰,边土惨裂,但闻悲风萧条之声!胡笳互动,牧马悲鸣;吟啸成群,边声四起。晨坐听之,不觉泪下。李陵一书真为道尽塞外游子之心声。我家三代困守漠北,八十余年日日苦渡,不知何日回归江南?” 澹台灭明大笑道:“未将以为李陵不愧为英雄人物,纵横沙场,所向无敌。在含冤莫白中,不作无为之牺牲,叛汉归胡,其见识比之苏武、云靖之属更是高出一筹。记得其书中男儿生以不成名,死则葬蛮中,真是我辈男儿本色,只是末将有一事未明,值此复国良机,主公身居瓦剌国右相之位,当手握军权,以图挥师一举,剑指雁门,以图光复大周。为今之时,应当笼络国之各路猛将,让其为我所用,方是正着。但主公却似不作此计,既不求力握军权,也不联络各路将领,致使左相脱欢势力日渐坐大。我观脱欢犹好对付,其子左将军也先却是一个人物,其人野心勃勃,只恐日后一家独大,岂不坏了我等大计。未知主公以为若何?” 张宗周道:“你之所说,我何尝没有想到。只是我近年时有想及,先祖士诚公当年何等英雄,高举反元大旗,我等如挥蒙古大军夺取汉人江山,又怎对士诚公于泉下?且挥师南下,残杀汉人,介时只恐先失了民心,不利于大周的光复。自古以来,汉胡冤仇深重,互相厮杀多年,借胡兵建国或可成功于一时,却是天下不服,如石敬塘借契丹兵建立后晋,却难逃千载汉奸之骂名。得国数十年而倾刻灭亡,真可谓前车之鉴。我等当引以为鉴。” 澹台灭明道:“主公所说亦是正论,只是如此一来,主公一家在漠北八十余年助其整兵经武,使其由弱转强,一番苦心,不亦白费?” 张宗周笑道:“这却不然,士诚公为我辈留下宝藏,眼下朱明昏庸,民不聊生。瓦剌日渐强盛,终有一日挥兵南下。介时两国交兵,天下有变,料来明廷必难取胜,但不管如何双方必将元气大伤。我们派人回江南,起出宝藏,高举义旗,笼络英才之辈为我所用。我们再见机行事,重驱逐瓦剌出关外,一样也能光复大周。不知将军以为如何?” 澹台灭明答:“主公真是苦心孤谐,非未将能及。主公英明,少主虽年轻,但聪慧过人,我辈共同努力,想来必将光复大周。” 张宗周问道:“我想让丹枫拜你为师,你以为如何?” 澹台灭明答道:“主公抬爱,未将自当从命,少主天资过人,假以时日,必将为一代武学奇才,确是世之美玉,但师门规则森严,此事还须禀报家师允许才可行之。眼下刺客事体重大,未将想先查出刺客,解了主公之忧后,未将定当飞马驰往唐古拉山,面见家师报知此事,料想家师不会不同意。” 张宗周道:“那就有劳将军了。” 澹台灭明道:“我已命人注意京师及左近各地客栈及可疑处所、可疑人员,务必于近日将刺客擒拿归案,请主公放心”。 张宗周轻叹:“区区刺客,料也难有多大作为,将军无须过分忧心。”言毕放眼于风雪下的满园亭台轩榭,轻吟“谁把苏杭曲子讴,荷花十里桂三秋。那知卉木无情物,牵动长江万古愁。牵动长江万古愁。十年一梦,平生自知,故国神游,何以解忧”,念及不由重感萧索万分。 澹如灭明道:“主公勿忧,早点歇息,明早还要早朝。末将先行告退,看看有没有线索。” 澹台灭明和张宗周并步走出花园长廊,看着张宗周心事重重,径向书房,澹台灭明执钩的双手一紧,自艺成出师门,十多年来,匹马双钩纵横漠北,未逢对手,是何等之快意。但如今天这种感觉可说从未有过,这是一种大敌当前的紧张,又有与之一决高下的渴望,但是更重要的是身上背负的重任。八十年前,护送主公一门远赴漠北,以图东山再起的家臣,眼下已是死的死、走的走。据父亲所讲,当时主公身边还有七修道人、蒲坚、石天铎及自己祖父等高手,可叹如今竟是人才凋零。更可怕的是,他分明感到主公老了,虽然他读书不多,但是澹台一门乃是张士诚重臣,历朝历代的兴衰成败、政权争夺也听说不少,古往今来成大事者莫不心狠手辣,多谋决断,十多年前主公还是如此雄姿英发,指点江山。但是十年后的今天,似乎改变了不少。云靖一死竟也值得让他如此耿耿于怀?一时又想起他父亲多次说过,当年士诚公若非心存仁义,也不致于被朱元璋所败。难道张氏一门竟注定难成大事?澹台一门世代相传,相助张氏复国可是他一出生就背负的重任,只盼少主早点长成,以为主公分忧。不管怎么说,保护好主公的安危是他的第一要职,眼下最主要是找出刺客,不管是否谢天华还是玄机逸士的其他门下,都要击败他,以解主公心腹大患。 澹台灭明边思边走,绕过内院,走向大堂。拐角处走来一少年,身披狐皮大衣,腰悬美玉,剑眉星眼,双眸发亮,显得俊秀无比,正是少主张丹枫。澹台灭明径问:“丹枫,深夜何以不安歇?”张丹枫问道:“澹台将军,听说府中闹了几次刺客,可有刺客行踪,我心忧父亲大人安危,难以入睡”?澹台灭明一笑:“我已命人四处查访,预计刺客难以藏身。有我在此,可保主公无忧,你无须过于担心。”张丹枫道:“以将军的武功自无惧刺客,但恐明枪易逃,暗箭难防,刺客来去无踪,一击不中,即行遁走,将军须要小心。”澹台灭明道:“这个我自然晓得,最近学了什么功课?”张丹枫笑道:“今天读了李白将进酒一诗,天生我才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这份豪气,真是动人,我想人生自当如此。可叹李青莲才冠一时,终难展抱负,实为堪叹。”澹台灭明道:“少主你肩负重任,诗词文章涉猎即可,切莫要沉迷。对了,前天教你的钱镖练得如何?”张丹枫一笑:“那我就献丑,再请将军指点一二。”言毕,摸出三枚磨利的钱镖,手腕一抖,射向三丈外屋檐下的一盏吊灯。说时迟,那时快,第一镖到处,灯火应声而灭,第二镖正中吊绳,整盏灯摇摇欲坠之际,第三镖到处将绳索割断。澹台灭明一个飞身,接住坠下的吊灯,暗暗点头,难得两天功夫,就把暗器手法掌握得如此熟练。几年来,他虽限于师命,本门的功夫没有传与他,但一些武林中常用的武术也指点了不少,少主天赋极高,不管拳掌暗器,基本都是说了一遍,即行领悟,如此天资,如能收录门下,日后必将为师门增光。又再指点了张丹枫另一个暗器手法,叮嘱他早点休息。眼看已是入夜,他返身于大堂,见差遣出去查探的手下已等候多时。众人纷纷报禀,查遍京师内外客栈处所,皆无发现可疑的人。再查近几月往返京师的来往客商,也没发现可疑之处。澹台灭明一时也无计,只有严令手下加紧查探,又布置了主公身边的警戒,如轮流守夜、发出信号等,包括早朝及外出的路线的事提前踩线,沿途护卫一一布置清楚,这才遣散众人。 按下右相府不表,左相脱欢后园练武场却是灯火辉煌。与张宗周后花园亭台香榭不同,脱欢的后园却是空旷,足以容纳百骑纵横。园正中设黄金帐,左相脱欢与其子左将军也先宴请诸将。脱欢居中,左侧是也先。左右两席首分别是手下四大金刚之阿奇卡、察鲁图。以下分别是四大金刚之法比奴和额吉图,之后依次是手下的万夫长。但见帐外白雪纷纷,帐内的火炉却烧得火热。脱欢、也先与诸将开怀畅饮,言意甚欢。脱欢开口道:“想当年成吉思汗纵横天下,四方臣服,世祖忽必烈的大元天朝雄霸一时,四方来朝,可叹南人奸诈,颠覆我大好河山,而今僻处漠北多时,作为成吉思汗的子孙,定要重振雄风,重建我大蒙古人的牧场。”也先道:“可喜我朝实力日增,而明朝却是主昏臣庸,且有不少大臣同我们暗通消息,眼下重振我蒙古天威正当其时。”众将纷纷称颂丞相大人英明,左将军神武,定当重振我蒙古当年雄风。 也先道:“当年我蒙古铁骑纵横天下,莫有敌手,更叹得天下后,文恬武嬉,刀锈弓折,致使数十年间竟不敌于徐达、常遇春统率之明军。退出大都,数十年间,又连败于徐达及朱棣之手,实为可恨。想来皆是贪图安逸,不思进取之故,我们切要记起前人教训,厉兵秣马,以图早日挥师南下,重光蒙古之师雄风。众将何不乘此风雪之中,操演一下骑射之技,众将于百步之外射中金钱者,皆有赏赐。” 众将大喜,蒙古大将素来刀弓不离身,奔赴帐外,跨上坐骑,策马加鞭,翻身挽弓。果然漠北之地多骑射精良之辈,但见骏马奔腾,弓弩齐发,十有九中。脱欢和也先看得神采飞扬,这时见一黑骑跃出,绕过金钱一百五十步,之后翻身伏马,连珠三箭射出,但见三箭皆穿金钱而出,一时之间,喝采声声,一看原是万夫长牙骨龙。也先一时也觉手痒,乘着酒意,跃上坐骑青鬃马,绕场三周,一箭射出,金钱铁索应声而断,全场采声如雷。全场之中众将高歌:“我们的大汗,上天赐给你超人的力气。百步穿杨的箭,使逃逸的百姓,屈服投降;百发百中的箭,使溃逃的叛众,缴械投诚。”这本是留传于蒙古之中万口歌颂成吉思汗的之歌,众将见也先神射,一齐拜服,齐声说道:“以将军之神箭,必能重振我大蒙古雄风,末将誓死追随将军。”这时场中尚有脱欢手下阿奇卡等四大金刚未曾献技,四大金刚近年来在瓦剌声名之盛,已直追蒙古第一勇士澹台灭明,但众将也多有未服之辈。也先对阿奇卡道:“请将军为我们露一手如何?”阿奇卡见脱欢也在点头鼓励,说声:“二弟,你先玩玩吧。”但见察鲁图答应一声,纵身上马,双手取出腰悬两把精钢开山斧,纵马狂奔。却见场边立着一海碗粗大石桩,察鲁图纵马奔过,马不停蹄,却见精光一闪,察鲁图已策马奔回,石桩屹立依旧。众将正自迷惑,有人策马前往,见石桩已断为四截,察鲁图在策马经过石桩瞬间,连环四斧,将石桩断为四截。刹那之间,真谓斧如闪电流星,更难得是运劲恰到好处,石桩断而不倒。这时法比奴纵马跃过,取出兵器是左手弯刀,右手飞爪,中间连着钢链。但见他单手执刀柄,飞爪连挥,却见第一节石桩应声飞出,第二节石桩后发先至,正当越过第一节石桩时,第三节石桩已至,撞向第一节石桩,而后三节石桩撞在一起,一二节石桩被撞个粉碎,第三节石桩余势未衰,直飞向前,已有三百步开外,这时阿奇卡挽弓射箭,一箭将石桩射下,而额吉多却纵身挥剑,指向碎石,刹时之时,灯火齐灭。这时相府手下忙再燃灯火,却见被射下的石桩、弓箭嵌入石中,拨之不出。这时全场顿时采声雷动,始信四大金刚名下无虚。 脱欢大喜,亲赐酒一大杯,捧于四人。道:“上天赐我蒙古如此超人之勇士,重振成吉思汗雄风不久矣。”这时忽然传来了冷笑之声,声虽不大,却好似来自四面八方,清晰传入众人之耳。也先怒叫:“什么人?”阿奇卡更不打话,弯弓向西面一箭穿去,强弩破风,呼啸越墙而过,察鲁图、法比奴、额吉多纷纷施展轻功,跃身西向。说也奇怪,箭射过围墙却似遇到一重极强阻力,忽地坠下,阿奇卡四人跃过围墙,却已人影全无,奇的是地上积雪尽余,雪地之中更不见足印,唯有坠于雪地之箭。阿奇卡等都露出羞愧之色,脱欢、也先脸色铁青,但一时却也无可奈何。 也先怒喝:“堂堂左相府,让刺客来去自如,竟连踪迹都未能寻到,真是丢尽我蒙古勇士之本色,更何谈进军中原、南下牧马。”阿奇卡并众将单膝跪下:“末将无能,甘受丞相和将军大人责罚”。这时脱欢道:“罢了,责罚你们也无济于事,徒令刺客笑话。阿奇卡,着你率四大金刚将功赎罪,速查出刺客踪迹,务必予以生擒。”阿奇卡领令:“末将等自当寻遍京师每一个角落,将刺客生擒活捉,献于丞相将军帐前。” 阿奇卡、察鲁图、法比奴、额吉多率人分道追踪而去。脱欢并也先进入帐内,屏退左右。脱欢问:“你看刺客是何来路?”也先答道:“据我安插于张宗周处细作密报,右相府近来两次发现刺客,三名一等侍卫被杀,这样看,刺客可能是同一路人所为。”脱欢道:“会否是阿剌亲王或张宗周遣人刺探我们之虚实?”也先道:“我看可能不大。能够从四大金刚手下逃脱而不露踪迹,此必是当世之绝顶高手。阿剌手下无此等高手,张宗周手下澹台灭明倒是有此本领,但他此刻正忙于追查刺客,无暇到此。刺客可能是与行刺张宗周高手同一路,或是同一人也未定。”脱欢道:“如此说来,刺客应是明朝之人?”也先笑道:“父亲莫忘了张宗周有一不共戴天之仇人么?”脱欢道:“你是说刺客来自云家?”也先道:“我看十有八九,去年秋,云靖父子相继亡于雁门关前,云家及明朝之人自必深恨张宗周,誓杀之,我一直奇怪张家如此平静,看来刺客终于来了,右相府从此多事。” 脱欢道:“云靖身为大明使臣,而无端被张宗周驱于漠北牧马二十年,双方仇恨深重,我素不愿置身于其中,只是去年秋云靖逃亡,量一云靖有何能为,且他与我等并无过节,你何必让阿奇卡等千里追踪,将云靖之子射杀于悬崖之下,身骨无存?”也先道:“岂不闻汉人有语道: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我一早得到消息,张宗周让云靖牧马二十年后,竟有意让云靖回归明廷。一来云靖是前朝老臣,回归明廷,一旦掌权,和于谦勾结起来,必将不利我们的大计。二来一朝他与张宗周化解仇恨,更不利于我们。因此我索性一面派人冒充张宗周之手下,将云靖之子射杀,加一面着王振假传明朝皇帝之旨意,将云靖诛于雁门关前。如此则云家深恨张宗周,誓杀之,张宗周应接不暇,我等在朝行事又少了一大阻碍,岂不快哉。” 脱欢道:“也难为你了,只是此计未免太过歹毒。明廷那边近日有何动静?”也先道:“据细作报来,云靖之死,朝中虽有人追查,但也不了了之。追查之官员已被王振罢职,此事不足为患。”脱欢道:“如此最好,张宗周那边如何?”也先道:“张宗周那边澹台灭明遍集右相府高手,全力追查刺客,暂时无暇他顾,只是刺客在暗,他在明,张宗周这一劫怕是难逃。” 脱欢道:“说起张宗周,倒确实是个人才,几十年来为我朝建立典章制度,助我朝富国强兵,使我朝由弱转强,功不可没,如果丧命于刺客之手,岂不可惜?”也先道:“张宗周确实是人才,如能为我们所用,更有助于我们大计之完成,只是他念念不忘的是恢复他先祖张士诚所建立的大周朝,他想借助我等之力量助其完成复国梦,那有如此便宜之事。且不说当时张士诚也是反我大元朝之徒,我大元朝被迫退出北京,也与张士诚有关。当下张宗周在朝中也素与我等不同道,在朝中又有其实力,我正好助刺客扰他一个天翻地覆,削弱他的势力。而后他势单力薄,或会投靠我们。眼下他有澹台灭明护卫,刺客也不那么容易得手,就让我们漠北第一高手同中原高手斗个天翻地覆,我们好收渔人之利,因此我会吩咐阿奇卡他们,一旦发现刺客踪迹,暂不打草惊蛇”。 一番说话让脱欢连连点头。也先又道:“据南边密报,雁门关会有大事发生,我们的大风行动正好实施?”脱欢答:“我老了,你素有大志,就只要计划周详,就放手干吧,你我父子一体,我自当助你完成大计”。也先喜道:“谢父亲大人,我这就布置下去”。 要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此帖子已被 梁羽生家园 在 2007-8-23 21:52:22 编辑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