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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系少游《鹊桥仙》 有一回，我看见有人用“金风玉露”来讲周伯通与刘瑛姑，又看到《书剑》中陈家洛用类似的话来慰藉香香，顿感恼怒。因为，梁翁的练卓之情已是秦观《鹊桥仙》最完美注释，而原本不神圣的《鹊桥仙》也因练卓之情在我心中变得神圣。 1.两阕《鹊桥仙》之比较观 《中学生古诗文阅读大赛专辑》第一百三十七页三十七篇是宋人范成大的《鹊桥仙》： 双星良夜，慵耕懒织，应被群仙相妒。娟娟月姊满眉颦，更无奈，风姨吹雨。 相逢草草，争如休见，重搅别离心绪。新欢不抵旧愁多，倒添了，新愁归去。 最后的鉴赏示例比较此词与秦少游的《鹊桥仙》（纤云弄巧，飞星传恨），竟言：“可以说，范词是对秦词的补充、发展、和提升。”对此，我实在是不敢苟同。 论格调，显然是秦词更高。一句“金风玉露”大有世外仙人之风，是滚滚红尘中凡骨俗胎所可望而不可及的。而反观范词，双星仅似一对尘世的小儿女罢了，群仙也不过是一群惹人烦厌的妒妇。 论立意，自是秦词更新。悲双星之际遇是自《古诗十九首》中“迢迢牵牛星”始的一贯路数。依我愚见，范词仅是巧妙地重拾前人牙慧而已，他虽然深化、细化了双星之悲，在写法上有突破，但并无创见。而秦词不然，“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蕴涵哲理，道出了“两心如一，不必拘泥于离合聚散”的真谛。虽借杜甫《牵牛织女》诗之势，说不上是发前人未发之语，但更为深刻贴切，足以凭一句而流芳千古。 论传情，亦当推秦词为优。范词极力写“悲”，却不如秦词于云淡风清中流露出留恋不舍更具表现力。先不说那早就被说透了的“忍”字，便是故作旷达的结句亦可视作强笑相慰之语，让人读来暗觉悲酸。另外，秦词可说是很好地继承了《诗经》“哀而不伤”的精髓，在离恨中掺入了安慰和期望，五味杂陈而深情无限。 简言之，秦少游的《鹊桥仙》格调更高、立意更新、传情更深，决非范词所能及。故我以为，“补充”勉强有之，“发展”、“提升”则实在未必！ （PS:此文写于高二，曾在校刊上发表过，不知网上有没有，确为原创，回思当时实已带着对《白发魔女传》的感情在论秦观《鹊桥仙》） 2.少游《鹊桥仙》本末 《墨庄漫录》载：秦观曾在词中誉侍儿边朝华为“织女”，后一心修道，两番将其遣归，嘱其再嫁。朝华不从，秦观填词相慰，疑为千古名篇《鹊桥仙》的写作本末。也有人好心为少游辩解，说是秦陷入党争，仕途坎坷，不忍朝华跟着他颠沛流离、蹉跎青春。 在这一点上，我觉得：少游实在是不如其师东坡远甚。东坡的一路南谪途中都有朝云相伴，连修道也是两人同修（林语堂《苏东坡传》中有所提及）。 也许，对少游而言可感可知的温暖浪漫比不上虚无缥缈的“长生不老”，或者说，他宁愿斩断情丝、独自飘零，不肯相信有情人愿与他生死相随、甘苦与共。少游本来的情事，可真当得起这阕《鹊桥仙》吗？ 如果以上之八卦属实，《鹊桥仙》其实一点也不神圣。好在，还有梁羽生先生的《白发魔女传》。 3.浑然天成的引用与衍化 《白发魔女传》第三十二回，与寻常女子迥然相异的白发魔女飘然而去，留下卓一航黯然神伤，岳鸣珂及时出现，以秦观《鹊桥仙》安慰卓。（关于练卓之情的点睛之语都在岳鸣珂这儿了，比如那句“但求一生皈依，何计路程长短？”） 这阕《鹊桥仙》在此处当真是用得好啊！也唯有练卓二人方当得起此词上下两阕的结句。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这本是仙人的境界，练卓皆为凡人，亦未曾刻意去修，但确实用生之光阴对此句做了绝佳的诠释。 “金风玉露”是秋天的霜露，有赞美双星高洁之意。我很佩服的一位家园写手羽灵曾以“心比天高，人如玉洁”来赞美练霓裳。仔细算来，练卓二人共度的时光其实非常短暂，最亲密的举动也不过是牵手罢了，卓一航能够已诺必诚、生死不渝，也终究算得上与练霓裳相配。研究金庸小说的青年学者陈墨竟然用此四字赞语去品评周伯通与刘瑛姑，只怕是把“金风玉露”当成了“春风一度”，邪恶龌龊，罪不容赦！ 遗憾之余，再做深想，练卓二人相望着实要比相守好得多了。彼岸的风景可供一生欣赏回味，镜花水月捧在手中就会了无意义。比之霍天都、凌云凤（道不同不相为谋）；金世遗、谷之华（不说了）；桂仲明、冒浣莲（文化背景相差极大的古怪婚姻）以及不胜枚举的梁式拉郎配，练卓二人恐怕更幸运些吧！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饱含期望与安慰。故而，窃以为，《狂侠·天骄·魔女》的结尾柳清瑶对华谷涵说这个有点不伦不类：你们都已经朝朝暮暮了，还想怎样啊？！至于《书剑恩仇录》中妄图投机取巧、因人成事的陈家洛用类似的话来安慰香香，倒和少游创作此词的传说本末有几分相像，与练卓之情自不可同日而语。 练卓之情的注释为原本不神圣的秦观《鹊桥仙》添上了一抹神圣的色彩，而秦的《鹊桥仙》则是对练卓之情最好的总结与升华。惟一的副作用是：相形之下，梁老代卓拟的《七律》虽有线索之功用，却失于班门弄斧，吃力而不讨巧。 歪感（二）：1.高一时，隔壁班老师爆料说居里夫人与富家公子恋爱不成才投身于科学研究，我一听乐了，这不是欧洲科学版本的“白发魔女传”嘛，不同在于：居里夫人发愤做实验，白发魔女发愤练武功。 2.第二十八、二十九回白发魔女面具的情节绝对有问题。她先戴着面具见岳鸣珂，再戴着面具见卓一航。岳是忘记告诉卓她有这件宝贝儿了，问题是她怎么知道岳一定会忘呢？万一岳没忘，岂不变一场闹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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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达卡
发表于 2011-6-12 1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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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斤顶
照妖镜
发表于 2011-6-12 11:43
发表于 2011-6-12 14:03
